还有必要去影院看成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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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成龙获得第89届奥斯卡金像奖终身成就奖,这个让每一位中国人都敬仰的大哥在总结自己的一生时说:“我用了56年的时间,拍了几百部电影,摔断了数不清的骨头。”
成龙作为一位演员,在电影史上的地位已经无需赘述,他开创并推动发展了中国功夫片的另一条道路,并将之带往好莱坞,让更多人了解到中国功夫,也因此让他成为了那个香港电影黄金年代的群体象征与精神符号。
也许在数十年后,他的名字会连同那个流光溢彩的时代一起被写在电影史中,但在当下,在《龙马精神》首映礼的映后现场,他无疑仍神采依旧地站在所有的观众面前,勾连着我们与那个尚未走远的年代。
当时在场的许多观众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有位观众甚至哽咽说道,自己从小在父亲的影响下,看着成龙大哥的电影长大;唯一能够让父亲走进电影院的,就是“成龙”这两个字,父亲已经去世,而今天他完成了父亲的梦想。
但有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是,那个金子般的年代已然在时光中悄然褪色,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成龙大哥,也已经老了。
关于这点,银幕里与外也形成了极佳的呼应。即便是前后都充斥着笑声的《龙马精神》,也难以掩盖其些许悲伤的色彩。
成龙饰演生活落魄的武行老罗,带着他的爱马“赤兔”混迹在影视城,只为寻得一个出演电影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他常常放不下那些属于过去的坚守,带着赤兔以身涉险。
《龙马精神》将笔墨集中在赤兔身上——虽是拍“宠物”,但我们不难发现,在影片中老罗称赤兔为“仔”,之于老罗,赤兔更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而更进一步的,其实是借由赤兔,串联起龙虎武师的几十年生活与选择,面对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失意如何自洽、面对那些错过的感情如何弥补。
成龙是武行出身,饰演老罗一角,与其说是表演,更多能看见的是他的自然流露。在2020年,魏君子导演的纪录片《龙虎武师》介绍了中国香港功夫影人搏命人生路。
即便是其中最为知名的成龙,他的伤病与大大小小的事故也达到令人惊讶的程度,更不用说那些幕后的群演、替身,他们以生命为赌注,却几乎没有机会在银幕上留下自己的脸。
非常有趣的是,这部《龙马精神》显然想要与观众认真地讨论“龙虎武师”这个行当,聊它的过往辉煌,也聊它有些惨淡的晚景。
影片中老罗的女儿小宝在寻找受伤父亲的身份证明时,在抽屉里发现一盘光碟,那是老罗年轻时拍摄电影的集锦。
而作为观众的我们则会心一笑,这些经典片段我们都能叫出名字:《A计划》《红番区》《警察故事》……但我们也会因为看到那些花絮而和小宝一样皱起眉头。
《红番区》剧照
落笔至此,也能发现老罗这个角色,不光是对自己年轻过往时光的自述,他的身上更是有着香港万千“龙虎武师”的缩影。
随着拍摄技术的发展,威亚、电脑特效等等方式已经成熟地在片场及后期运用,老罗,或者说那些功夫影人们坚守着的“龙虎武师”精神,如今也不得不慢慢得舍弃了——借由老罗对自己过往事故的揭露,“我从最好,变成最烂”,他似乎咬着牙,犟着一口气,带着赤兔尝试各种危险动作。
但在跳下去的最后一刻,他拉紧了缰绳,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龙虎武师,要敢于跳下去,也要敢于走下去。
看完《龙马精神》,我突然想到了汤姆·克鲁斯徒手扒飞机的戏份。在2019年,好莱坞的特效和CG技术几乎已经能以假乱真,但阿汤哥依然坚持亲自上阵,而那场戏也确实给予了人以非同一般的冲击力。
可能有人会觉得在CG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的今天,让演员亲自做这种高风险动作是徒增演员的受伤概率。
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不管是阿汤哥徒手扒飞机,还是成龙在电影中做的各种危险动作,都闪着名为“超越自己,超越极限”的光彩,这是属于电影的闪光,也是属于人类的闪光。
同时《龙马精神》也让我联想到,这部故事的内核其实和孔大山《宇宙探索编辑部》很像,都是讲一个曾经极端固执的中年男人,如何最终放下偏执,与自我和解,与亲人和解,与时代和解。
因此这片名《龙马精神》既是对“马”(香港武师精神)的致敬,也是对“龙”(成龙搏命精神)的致敬——影片即是对此的一次深情回眸,因而也让我们见证了大哥铁汉柔情、从未有过的纵情眼泪。
成龙大哥已经年近70岁了,但他至今还活跃在电影的一线。
从题材看,《龙马精神》很像是成龙的一部“告别之作”,它足够温情圆满——但首映式的映后现场,成龙的发言也打消了我的这番疑虑:他说,只要我还跳得动,演得动,就会一直给大家带来新的电影作品。
而这也是他在银幕之外,以他的一生为长度,所去做的超越极限的尝试。而作为看着香港经典影片长大的80初一代,我也会永远期待在大银幕上看见他的下一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