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魔幻现实——罗翔工笔画的当代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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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里的魔幻现实
——罗翔工笔画的当代探求
文/尚辉
工笔画的“当代性”是近些年工笔画界的一个热词。这种“当代性”显然不是指工笔画艺术语言上的形式探求,或工笔画语言从图像语义的表达中脱离出来,将线条、色彩、笔墨等作为艺术变革的本身,而是对工笔画创造图像并对其进行观念赋值的一种探索。譬如,工笔花鸟画长期以来都是在“写生”与“提炼”中寻求新艺术风格的生成。“写生”要求画家从观察对象着手,从中感受对象的生命体态;“提炼”则是从临摹获得工笔花鸟画的传统语汇,再对所观察对象进行工笔画传统语汇的对位进而推进艺术个性的再创造。在现代主义的理念下,工笔花鸟画可能会对花鸟进行某种形式规则的形变,视觉秩序、节奏、平面化等成为花鸟画家试图从自然对象中进行内在结构创造的一种艺术纯化。但工笔画的“当代性”并不完全是从这种绘画语言中寻找突变,而是在怎样创造图像上下功夫。也即花鸟形象不再遵从其所在的原本的自然时空,而可能将花鸟形象作为某种观念的符号予以重组,抽离形象原本的自然时空进行所谓的观念化叠合与再造。这种非日常视觉的图像建构,成为画家进行艺术创造的价值视点,采用什么母题形象、对其进行怎样的编辑叠合,也便成为艺术家观念创意之所在。
《欢乐谷》
220cmx140cm
绢本设色
2016年
罗翔所进行的工笔画探索正呈现了这种图像的观念化建构。他在“2016·中国百家金陵画展”获得大奖的《欢乐谷》,便标志着他的这种“当代性”转向。大象、斑马、犀牛、熊猫、皇冠鹤、火烈鸟、长颈鹿、环尾狐猴……这些本是在城郊豢养的动物却突然出现在我们每天乘坐的地铁上,这是种什么感受?这当然不是真实的现场。但电影中常有这样的故事和镜头,因某个动物园失控而让豢养的动物肆意行走在繁华的街道、闯入人类正常的生活秩序。不论故事真假,但人类与动物的关系在现代文明中却成为观赏与被观赏、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欢乐谷》的图像观念就在于画家不再沉迷于对花鸟自然时空关系的描写,而是出人意料地将这些欢乐谷里的动物闯入人间。它们无意之中走进了地铁,用探索的目光来观看人类及人类发明的交通工具,甚至它们隔着车窗玻璃观赏着人类和人类居住的城市。